【卫聂】与子同归（三十七）韧腰丰股
良夜寂寂，烛火幽幽，水汽氤氲中，盖聂睡意渐沉，忽觉腰臀处似有手掌轻抚缓揉。
盖聂受惊匪浅，登时清醒过来，迅速立起身躯，立刻回身，左掌猛地攥住身后作乱之人的手腕，右指探入水中，随即积聚起浑厚的内力。
卫庄陡然受制，感到腕上被师哥狠狠抓住，犹如铁钳，竟丝毫动弹不得。
卫庄怔愣之时，只见师哥双眼圆睁、杀意凛然。
卫庄与盖聂相识十数年，平素师哥面上总是淡然，未料想他竟会有剑眉倒竖、杀气骇人之色。
卫庄不禁更加怔愣。
待盖聂看清轻薄之人后，旋即松了口气，眉宇间舒展开来，左掌力道减轻许多。
卫庄眼见师哥只消认出自己，眼中聚满的腾腾杀气便立刻变为阵阵无奈，不禁心旌微动，暗道：太妙了。
盖聂虽已无意再战，但身体尚未完全清醒。
转瞬之间，右指内力已聚，数滴水珠裹着桃瓣由指尖弹出，带着鬼谷纵剑的凌厉之势袭向卫庄。
卫庄心中一惊，只道熟睡的剑圣仍是剑圣。
卫庄眼见水珠破空而来，立时想要挣脱，偏偏手腕被制，不及细想，只得凌空翻腾，使出乳燕穿云之式翻到浴桶另一侧。
此时卫庄原处身后的屏风被盖聂迸出的水珠桃瓣击中，轰然倒地。
卫庄回首后，只见桃瓣深深嵌入屏风木架中，水珠将那山水屏风击得裂成数块。
卫庄不禁有感于师哥的内力。
屏风的倒地之声，在寂静的夜里愈加清晰。
章邯身受重伤，早已安寝，此时自睡梦中惊醒，陡然一惊，暗想：难道是掩日追来？
大惊之下环顾四周，并未发现掩日的行迹，章邯这才慢慢放下心来，心道：也许是鬼谷纵横夜半切磋。
章邯转念间又担心起这间客栈来：相传纵横比武，所处之地多半朝不保夕。此时四下安静，想来必定是盖聂又纵着他师弟，不然这间客栈危矣。
晓梦与逍遥子正在各自的房中打坐。
逍遥子内力一滞，睁开双眼，辨了辨方位，而后默念逍遥游，方才平息。
晓梦被屏风之声惊得真气险些乱窜。
晓梦阴沉着脸，缓缓吐息，心中暗骂：鬼谷纵横难道在敦伦？床榻都压扁了？盖聂扁没扁？盖聂曾道他师弟少时身形单薄，如今可将卫庄的身形体会深切了。
晓梦缓缓运功调息，心里犹在愤愤：鬼谷纵横夜半亲密，竟是毫不避人。真当诸子百家，唯他纵横么！
楼下打瞌睡的伙计仰头望望那间屋子，俱是露出了暧昧的笑意，低声交谈：“楼上那二位兴致颇高，力道更是非凡，不愧是绝顶剑客。”
方才卫庄凌空翻转之时，右掌被制，左掌顺势按上了盖聂腰股之处用以借力。
盖聂被按得怔愣，无奈之后，随即回首瞪他。
一日之内竟被小庄多次按捏股肉，盖聂心中又是恼怒，又是窘迫。
盖聂的眼瞳犹如美玉，薄怒中裹着羞赧，卫庄顿了顿，猛然忆起少时，师哥也会如此瞪视自己，昔日的隽秀少年与如今而立之年的剑圣重合在一处，卫庄顿觉心中微荡。
见小庄面上勾起浅笑，好似垂下的白发都在趾高气扬，盖聂心中恼怒与赧然更甚。
见盖聂面色沉沉，卫庄略略思索，便有些明了，偷偷瞅了瞅自己的左掌，仍可感到那软弹丰翘，心中更添绮念。
卫庄感到手腕处师哥的五指加重了力道，这才看向盖聂，悠悠道：“擦背而已，师哥勿怪。”
盖聂：。。。
盖聂定定地看了卫庄片刻，而后手指微曲，运起内力，水珠进出，又弹了卫庄一脑门水。
卫庄得意的神情立刻僵在面上。
盖聂缓缓松开师弟的手腕，瞥了眼他腕上的道道指痕，淡淡道：“手抖而已，小庄勿怪。”
卫庄：。。。
卫庄身形高大壮硕，睨着盖聂，神情不悦。
盖聂的视线在卫庄闷闷的神色和垂首的金鹏上荡了一圈，心中舒畅许多，垂下头来，悄悄弯起浅浅笑意。
盖聂思忖片刻，又仰起头来瞪视师弟。
卫庄在盖聂故做不愉的神情中老老实实为他擦了脊背，冲了头发。
脑门上的水珠蜿蜓而下，卫庄越想越气：强者，日后一定要压制师哥！
盖聂即将出浴，卫庄便来到几案旁大咧咧地坐下，面色沉郁地盯着浴桶里的盖聂。
此时并无屏风遮挡，盖聂与卫庄对视片刻，心中好笑，面上不显。
卫庄幽幽地盯着盖聂，蓦地心念微动，面露愉悦，轻轻弯起唇角，暗道：太妙了。
卫庄心下舒畅，金鹏似乎也舒心许多。
盖聂见师弟眼神中露出势在必得的气势，便知小庄又在谋算自己，不禁暗暗思付，却猜度不出。
盖聂抬手想要起身去拿不远处衣架上的干净布巾擦拭身体，腰腹甫一出水，盖聂立时顿住。
卫庄欣赏着师哥的僵硬，心道：有趣。
盖聂略略起身后才察觉到此时并无屏风遮挡，若是照旧出浴，小庄定然会将自己寸缕未覆的模样观得通透。。。
盖聂缓缓侧首去看卫庄，正碰上卫庄悠然的神情，眼神玩味，颇为陶然。
盖聂立刻僵在原地，起也不是，坐也不是。
见师哥如此困窘，卫庄更觉愉悦，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。
盖聂暗忖：若是心中坦荡，大可如师弟初入鬼谷之时那般，二人一同沐浴，一同畅游。如今自己对小庄情谊甚笃，自然羞于在他面前袒胸露股。
卫庄灼灼的眼神如同火燎，徐徐扫过盖聂白璧般丰泽的脖颈与胸腹、掩藏于水下的韧腰长股，又悠悠看向盖聂如染艳阳的耳垂，更令盖聂心如鹿撞，进退维谷。
幽幽的烛火在盖聂身上萦绕出一层柔和的光晕，愈发衬得他面如月、身如玉、胸如丘、背如松。
盖聂不知该如何是好，正僵着，便听卫庄悠悠道：“师哥，你双腿再分些，腰腹再立些，便是可做典范的弓步。”
盖聂：。。。
卫庄揶揄道：“师哥浴后却不起身，非要扎个弓步，世所罕见。师哥，少时在鬼谷为何不见你如此用功？难道是事秦后愈发勤奋？”
盖聂：。。。
见师哥犹做镇定，卫庄弯起浅笑，缓缓道：“师哥身负剑圣之名，享誉天下，看来俱是勤勉所得。”
盖聂眼睫轻颤，双唇微抿。
卫庄抚掌赞道：“昔有苏秦锥刺股，今有盖聂立弓步，好好好，我鬼谷弟子当为后世典范。”
盖聂：。。。
看到师哥面如朝阳，卫庄故作钦佩道：“师哥，你这弓步要立多久？想来腿脚在水中快要泡出褶了。”
盖聂面上窘窘，心中郁郁：你若不看，我立时便起。
卫庄心知师哥身处困地时常有攻其无备，出其不意的招式，现下卫庄更加好奇师哥会如何出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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